甜宠小说 女频言情 白真人今天也在破案吗全局
白真人今天也在破案吗全局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一语玄臣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术墨镜的女频言情小说《白真人今天也在破案吗全局》,由网络作家“一语玄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术对买新衣服这件事看得很重。毕竟他不是什么有钱人家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都秉承着以前人们的优良传统,那就是过年了才能买一身新衣服穿穿。所以白术的衣服上上下下算下来一共也没有十几件,最新的一件还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白术对买新衣服的印象还停留在拥有无数选择的地摊上,而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讲价。这次小白脸这么大方要带他买衣服,白术心想无论如何也得在这个小屁孩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传统技能。于是洗过澡,他就带着无比憧憬的心跟着东方亓下了车,一下车他整个人就傻了眼。热热闹闹、和蔼可亲的地摊不见了,在他面前的是一栋高楼大厦。门口的保安甚至穿着黑色的西装,差点把白术给轰出去。“这什么地方啊?”白术快步走了两步,跟在东方亓的身后,看着这优雅无比的环境,甚...

章节试读

白术对买新衣服这件事看得很重。
毕竟他不是什么有钱人家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都秉承着以前人们的优良传统,那就是过年了才能买一身新衣服穿穿。
所以白术的衣服上上下下算下来一共也没有十几件,最新的一件还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
白术对买新衣服的印象还停留在拥有无数选择的地摊上,而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讲价。这次小白脸这么大方要带他买衣服,白术心想无论如何也得在这个小屁孩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传统技能。
于是洗过澡,他就带着无比憧憬的心跟着东方亓下了车,一下车他整个人就傻了眼。
热热闹闹、和蔼可亲的地摊不见了,在他面前的是一栋高楼大厦。
门口的保安甚至穿着黑色的西装,差点把白术给轰出去。
“这什么地方啊?”白术快步走了两步,跟在东方亓的身后,看着这优雅无比的环境,甚至收起了平时的大嗓门。
“商场啊。”东方亓拉着白术坐上了扶梯:“你放心,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肯定不会吝啬的。一会儿多试两套,把你那身奇怪的衣服给我换下来。”
“我这衣服怎么奇怪了!”白术低头看了看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装束,对东方亓的这句话十分不满:“你懂不懂什么叫专业啊?不懂可千万别胡说八道。”
东方亓也不含糊,直接把白术带到了一家服装店里,叫导购给他配了好几套比较休闲的装束。
白术面无表情地一套一套试着,似乎没有什么欣喜的神色,只觉得自己穿这些衣服古怪得很,不太像他白真人的作风。
不过按照正常人的眼光来说,东方亓和导购绝对是买衣服的高手。白术虽然长相不太出众,可是洗过澡穿上这些衣服之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甚至看上去比之前年轻了好几岁。
“先生,您要是都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为您单独定做一件的。”
白术一直没发表看法,脸上也没啥表情,这让导购不由自主慌张了起来,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最后不得不询问着白术的看法。
“定做?什么衣服都能定做?”白术听到这里,总算是有了些精神头,然后他不负众望地问到:“能给我定做一件白色的马褂吗?”
“马褂?”导购愣了愣,然后回头看了看东方亓,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东方亓面无表情,无奈地对着导购点了点头。
“呃......可以的先生,您要什么样的马褂,可以把要求告诉我......”导购从柜台上拿起纸笔来,记录着白术要求的信息。
定做衣服需要时间,东方亓不能让白术穿着一身破烂出门,于是好说歹说给买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裤子,让白术别别扭扭地穿上了。
“这跟我白真人的形象太不符了......”白术看着不宽松的袖子和不舒服的面料,嘟嘟哝哝了半天,总算是勉强适应了自己的新衣服。
“衣服也收了,说说吧。”东方亓往巡捕局开车的时候,总算是主动开口了:“你早就知道公交车要出事?你怎么知道的?”
“你问这个啊?”白术摸了摸自己刚洗完的头,觉得很清爽:“怎么说呢,感觉吧,预感。像我们这种人,天生慧眼,能预知未来,能回顾过去......”
“你真能预知未来?”
“当然。”白术说到这突然叹了口气,两条腿往车座子上一搭:“我算的很准的。”
“那你算算我?”东方亓眉毛一挑,从后视镜看着白术:“要是算准了,我给你加薪。”
“你我不想算。”白术眯着眼睛:“只算有缘人。”
“那你和谁有缘?和刚才那个买炒饭的男人?”东方亓继续追问到。
“他不该死,他家有两个女儿等着他养活。”白术挠了挠自己脸上的一处小伤口,这是刚才在救人时不小心划伤的:“不过......那两个司机都活不成了。”
“呵,一个毫发无损,一个活着送去急救,你说他们活不成了?”东方亓显然没有相信白术的话,以为白术是在信口胡说。
这次白术没吱声,而是盯着车子的天花板发呆。
东方亓的电话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是程妤打来的。
由于开车不方便,他把通话打开了免提,想听听是什么内容再决定让不让白术下车,不料刚一接起来,那边就报了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东方,公交车司机和货车司机刚才都没抢救过来......”程妤的声音有些沉重:“我刚打完破伤风,这边的医护和我说的。”
东方亓一惊,一脚踩下了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空旷的地方:“你说什么?怎么死的?”
“货车司机送到医院的时候就不行了,肺叶被扎穿,等抢救的时候人就断了气。那个公交车司机刚开始还好好的,觉得自己没事,还在帮着抢救那个女孩,结果突然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医生说他是内出血了。”
东方亓没有说话,车子内一片沉默。
“喂?东方,你在听吗?你和白术在一起吗?喂?”
东方亓挂断了电话,把程妤的声音阻隔在了手机的另一侧。他转过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躺在后排的白术,表情无比严肃认真:“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别纠结那么多,天底下你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白术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一副笑容来:“老板,今天还加班不?不加班我就走了。”
“你走吧,武良的案子明天再继续。”东方亓此时此刻似乎也没有什么心情,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慢慢点燃了之后回头看了看拿着大包小裹的白术:“你还留着你那条破裤子干什么?”
“我工资还在里面呢,再说了,谁说破了就得扔?”白术反驳了一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车门关上:“老板,明天记得准时发工资啊!”
说完,白术就目送着东方亓的车缓慢地开走了。
他倒是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把破裤子铺在地上坐了下来,随手捡了一根破树枝子在地上划拉着,表情十分疑惑。
不对啊,他怎么总觉得出现在门上的那个镇灵符哪里有问题呢?
虽然这玩意儿画错了无所谓,对人也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武良真的是因为暴力执法得罪了人而死有余辜,那就是罪有应得啊,需要镇灵符做什么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白术托着自己的腮帮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难不成这镇灵符是武良自己画上去的?”白术的树枝子突然一顿,眼睛一亮,然后伸手猛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对啊!妈的,这脑子都秀逗了,谁说这镇灵符一定是凶手画的?那不是有个大傻子就躺在地上呢吗!”
凶手杀武良不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但是死去的武良却不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他们没有发现的细枝末节。而这些细枝末节,才是解开武良死因的重中之重。

废墟还带着浓浓的热气,对着东方亓的面门直扑而来。
消防队员眼疾手快,一把将一个护面罩贴在了东方亓的脸上,拉着他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空的。
废墟里面什么都没有。
“人呢?”东方亓转身问消防员,然后四处寻找着那个穿着奇怪的家伙。
消防员愣住了,如果不是刚才看了东方亓的证件,他真怀疑这个人是来捣乱的:“什么人?这里哪有人?你找谁?”
没有人?
东方亓回头看了看程妤,发现程妤也是一样震惊疑惑的表情,包括刚才亲眼目睹白术爬上公交车救援的围观群众。
“哎?”
突然,还站在小饭店门口的那个男人发出了一声惊叫,他拼命挥动着手招呼着东方亓,激动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这......这人在这呢!”
程妤和东方亓闻声立刻往回跑,挤开把饭店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的人群往里看了一眼。
那不是白术是谁,此时此刻他正拿着一个大水瓢,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从饭店后厨的水缸里舀了一勺自来水就咕咚咕咚地喝着。
全身上下全是黑灰,之前的一身白衣此刻被烧的破破烂烂的,裤子也只剩下了一条裤腿,头发被烧的弯弯卷卷的,身上还散发着烧焦的味道。
而那个白衣服女孩则坐在地上,一脸迷茫地看着四周的人,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吓疯了。
看着站在门口的东方亓和程妤,白术把剩下的水往自己脑袋上一浇,用满是黑灰的手掌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太渴了,那火场太热,没打招呼就先过来喝了一口。”
这句话说的气若游丝的,但是依旧嬉皮笑脸。他等了半天,发现这些人全都没反应,于是率先打破这种尴尬:“你们看啥,还不赶紧把妹子送去急救啊。”
“对对对,让......让开。”程妤被一语点醒,立刻转身把人群分散开,跑过去叫了两个医护人员。
担架很快抬着白衣女孩去了医院,消防大队的人也和东方亓交谈了一会儿,最后确认现场没有其他人伤亡之后就对着东方亓和程妤表达了一下感谢。
“喂,你怎么回事,不是在火场里吗?怎么出现在饭店里的?”程妤对消防队的话丝毫不感兴趣,而是重回饭店询问着依旧在灌水的白术。
白术真的是渴坏了,喝了一肚子水之后还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抿着水。饭店老板也识趣,在白术面前摆了一大壶,还专门给他擦出了一个座位来。
白术看着程妤一脸好奇的样子,打了个水嗝,低头指了指她的手:“你不去包扎一下啊?你这伤也不轻吧?”
程妤自己不在意,但是不代表伤不存在。刚才为了打开公交车的车窗,她可是用了全力,导致手掌被钥匙戳破,到现在整只手还是血淋淋的。
“别转移话题,我问你话呢。”程妤往回收了一下手掌,一脸严肃地问:“你怎么把车窗户打开的?刚才又故意拖着那个人不让他上车,难道你真的......”
程妤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白术没有听完她的疑问,就一把将程妤受伤的那只手拉了过去,拽着她从饭店里走了出去。
“白术!”程妤被他的这个行为吓得脸一红,无奈手上的伤口确实疼,所以没有什么力气从他手里挣脱。
“药箱借一下。”白术出门就从一个小护士手里借了个药箱,拧开一瓶碘伏消毒液就往程妤手心上倒。
“疼疼疼疼疼!”程妤小脸一皱,另一只手没忍住一把掐住了白术的胳膊,龇牙咧嘴地看着碘伏消毒液从手上的伤口漫过又滴在地上。
她大眼睛一瞪,脸色不太好看:“你会不会怜香惜玉啊?”
白术没说话,而是手指一转把程妤刚才给他的钥匙拿了出来,指了指上面的铁锈说到:“美女,我这才是真怜香惜玉好不好?你看看你这钥匙,好像八百年前的了,要是不想死,我劝你跟着救护车一起走,去打一针破伤风。”
“还我!”程妤噘着嘴一把夺过自己的钥匙,往救护车的方向走了过去:“帮我跟东方说一声吧,我下午请假了。”
看着程妤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白术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腿一软坐在地上,靠着身边的垃圾桶看着那些还在处理火场的人。
“恩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受我一拜!”
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白术身后传来,他刚想回头拦住喊使不得,就发现人家压根儿没拜,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而这个人就是刚才因为白术的无理而发怒的男人,此时此刻俨然换了一副模样,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毕竟刚才如果不是白术拖着他,他肯定上公交车了。
白术笑着摆了摆手,累的直接往地上一躺,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周围看着白术的人也不敢贸然上前,而是小声议论着刚才的事情,猜测着白术的身份。
“走吧,大功臣。”
东方亓和消防员交谈过后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白术,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去哪?”白术声音沙哑,眯着眼睛晃着腿,顶着阳光看着面前这个同样好不到哪去的小白脸。
东方亓的这张脸虽然冷酷,但是架不住刚才的烟灰,此时此刻也一副狼狈的样子,比白术好不到哪去。
“去洗洗澡,给你换一身新衣服。”东方亓看白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于是干脆蹲在地上对着这个赖皮伸出了手:“我送的。”
“真的?”
白术一听这三个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换衣服可是件大事。他这身衣服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只能勉强挂在身上了。要是往人堆里一扔,估计和乞丐没什么两样。
现在这个小白脸主动说送他新衣服,傻瓜才不去呢!
白术此时此刻也感觉不到累了,一伸手拉着东方亓,借着他的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美滋滋地对着周围的那些人一拱手。
“各位,我先撤了。要是生活遇到什么难事怪事,记得来找我白术!风水算命破邪祟、招魂看相我都在行,一次只收二百元,童叟无欺......”
有他说这些废话的功夫,东方亓早就把车开到了马路上,放下车窗对着白术催了一声:“你还走不走?”
“走,走!”白术乐颠颠地小跑上车,脸上挂着一副收不住的笑容。

孙先生的家很大,三室一厅两卫,采光很好,正是白术羡慕的那种房子。
这个里屋比较宽敞,专门供上了一排保家仙,在角落里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屋子里的灯光很暗,让白术着实吓了一跳。
他以前不知道原来一个算命的需要这么大的排场。
孙先生在一个小方桌边上坐下来了,对着东方亓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不一会儿,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就走了进来,为东方亓和白术倒了两杯茶。
白术坐在东方亓边上,捏着茶杯闻了闻,一阵清淡的茶香沁人心脾,让他那宿醉的胃瞬间就好受了不少。
“这可是最好的天池花茶,上万元一公斤。”东方亓也闻了闻,然后就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孙先生笑了笑。
孙先生听了这话之后很得意,指了指身边这个漂亮的女孩说到:“前几年我女儿读书,我帮她们班一个同学的父亲看好了病。他是个挺有钱的大老板,这茶是他去年过年送给我的。”
孙先生说这句话,无非是想突出自己本事大,可是他这幅自夸的样子似乎让女孩感到不是很自在,有些尴尬地往后躲了躲,尤其是发现东方亓正在盯着自己后,脸突然变得通红起来。
“二位想看点什么呢?我这里的收费都是统一标准,大事一万小事一千,破解另算。”孙先生眼睛滴溜转了一圈,笑呵呵地报出自己的价格来。
东方亓没说话。
就连一向迟钝的白术都看出问题来了,他在心里暗骂着这个看人下菜碟的孙先生:还统一标准?谁给你的统一标准?老子我看一次才二百,到你这直接翻了二十倍啊。
孙先生发现东方亓和白术都没有说话,又疑惑地低头看了看东方亓的手腕。
他这点小动作很快就被东方亓给捕捉了,于是他大大方方地把袖子撸上去一截,露出自己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来。
“不如这样吧,您先说说要算什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肯定不遗余力帮您。”孙先生一看见这表,也就没再怀疑,而是微笑着继续问到。
东方亓盯着孙先生的眼睛,直接说了一句话:“我要,算姻缘。”
“噗!”
白术刚喝一口茶,听到这句话差点把茶都喷在孙先生的脸上。
这小子算姻缘?
他们不是来抓嫌疑犯的吗?
不是来问武良的死因的吗?
怎么还算起姻缘来了?
孙先生显然也很意外,他哈哈一笑,拿起东方亓的左手看了看他的手相:“我以为您这个长相不会缺伴侣,没想到您居然是要问这个。”
“那孙先生,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命中注定呢?”东方亓眯着眼睛看着孙先生,嘴角带着一点微笑。
孙先生显然比刚才轻松了一些,他看完了东方亓的手相,双眼一闭,摇头晃脑地说到:“手腕之处竖纹不多,一生难遇知己。您的性格比较孤僻,与人交流困难,身边的人都不敢接近呐。”
白术听完这几句话默默点了点头。
这个孙先生虽然有些贪财,但是看样子是个明白人,至少他能看出东方亓这个小白脸与人交流困难的这一点,实在是很难得。
“那正缘何时得遇?”东方亓没有反驳,而是进一步提问到。
“不必着急。”孙先生清了清嗓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一边的书架上面找了找,翻出了一本很薄的书来:“我给你一张符,保证您三年之内得遇有缘人。不过能不能成,那就看您了。”
好家伙,一下子就给推到了三年之后。
白术差点笑出声来。
典型的江湖骗术啊,这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估计三年后东方亓能不能记得这件事都不一定。
孙先生拿着毛笔找了个红纸,伏在桌案上画了半天,画了个满头大汗,这才把这个符交给了东方亓。
东方亓接过来还没等看,手就被孙先生给按住了。
“符有灵效,得随身携带。”
东方亓一听,倒也没有再坚持,而是把符折了折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扔在桌子上:“既然孙先生能解我的终身大事,不如再解一个我的心头之惑?”
孙先生一看见信封,脸上的笑又开始抑制不住了:“但讲无妨。”
“这世上,有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呢?”
一句话,屋子里其他三个人都愣住了。
最蒙圈的是白术。他眨着眼睛看着东方亓,心想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还扯得这么大呢?起死回生之术?
而那个女孩显然也没想到东方亓会问这个,有些惊讶地捂住嘴巴,看着孙先生。
孙先生短暂地愣了一会儿之后反应了过来,对着东方亓轻轻摇了摇头:“后生,起死回生之术是违背天理的,这个......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哦?”东方亓听了这话之后表情疑惑,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件东西,是几张照片,上面是较为年轻一些的孙先生:“可是我听说几年前,孙先生在偏僻的乡下贩卖过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还有人亲眼见过您救活过已经咽气的死人,不知道这是不是谣传呢?”
这话一问,别说白术,就连那个女孩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孙先生。
孙先生低头看了看那几张照片,显然有些震惊,好半天才颤抖着问到:“你这......你这照片都是哪来的?谁给你的?”
“很惊讶是不是?”东方亓伸手拍了拍面前的信封,小声说到:“不过,孙先生,你应该知道,有钱的人什么都能拥有,别说这几张照片了。”
“你......你从谁那买来的照片?”孙先生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定神闲,而是有些慌张,脸上也露出尴尬的微笑来:“我......咳,这都是当年卖药耍的几个把戏......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呢?”
“那这药,您还有吗?”东方亓似乎不想过早结束这个话题。
孙先生迟疑了很久,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半晌都没有动一下。
终于,他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信封又推了回去:“我就说今天不宜算命,还被你这个娃娃抓了个把柄。”
“您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药呢?”
孙先生喝了一口茶,这才破罐子破摔地挥了挥手:“别提了,这药不是灵丹妙药,但是也不差,这是我早些年研制出的假死药。”
“假死药?”女孩似乎有些震惊,她比东方亓和白术更加惊讶。
白术似乎只在小说里听说过这种药,从来没想过会在现实生活中听到这种东西。
“对,假死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放在柜子里一直不敢动。我年轻的时候,村里重男轻女很严重,邻居家有个酒鬼,要亲手掐死他四岁的闺女,天天打的孩子身上都是伤。”说到这,孙先生似乎有些迟疑,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孩:“那天他耍酒疯,在村口摆了个大水缸,要把闺女扔在水缸里淹死。周围的人都怕他,不敢上前阻止,我就破罐子破摔地偷偷给这闺女吃了一粒假死药。
于是这闺女还没被他爸扔进水缸里就已经死了。”
“这闺女就是她吧?”白术心直口快,指了一下孙先生身边的女孩。
“对,就是她。酒鬼伸手去抓她时孩子就突然断气了,倒在地上吓了大家一大跳。没溺死就已经死了,村里人包括这个酒鬼都怕了,生怕这丫头回来索命,连缸都没要就跑了。我当时也胆战心惊的,因为不知道这假死药到底有没有用,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后这孩子又活过来了。”孙先生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些庆幸,表情也和刚才的他略有不同:“我光棍一个,又不敢带她回去,只好一走了之,变成了卖长生不死药的孙先生。”

四个人在三张拼凑起来的折叠床上盘腿而坐。地下的锅里咕噜咕噜煮着一大包挂面,瘦子时不时地瞥一眼看看熟没熟。
夜路艰难,他跑了好远才到小卖店买来饭吃,还把人家的老两口从被窝里叫起来的。
“十万块钱,要不然咱们分了它?”白术摸着下巴,看着中间的黑袋子:“你们仨也分不开,一人两万五,正好。”
“呸,你谁啊你,还想虎口夺食。”络腮胡暴躁地摩拳擦掌:“这可是我们哥几个找来的,你要是拿,胳膊给你砍了。”
“行行行......”白术摆摆手:“钱我一分不要行吧?只是这人丢了这么多东西,他早上起来肯定是要报案的啊,到时候你们这一堆金子一换,人家一查就知道了,十万,你想不想坐牢?”
络腮胡子用力摇了摇头。
“你呢?你想做主犯坐牢?”白术又转头问问大头。
大头的头虽然大,但是摇头比络腮胡摇的还快。
瘦子都没等白术问,他立刻就陪笑拒绝了:“我更不行了,哥几个里面我胆子最小,别说换金子去了,连和外人说话都不敢,嘿嘿......”
白术点点头,这个他知道,刚才就是这个瘦子被自己吓得差点死过去。
于是,忽悠就是在洗脑之后开始的。
白术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破烂墨镜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斜着挂在眼睛上,摇头晃脑地说:“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大头、络腮胡和瘦子面面相觑了半天,他们不知道白术这是一出什么戏。不过这么半天了还没问过姓名,这个问题确实也回答不上来。
“我名白术,是天上的通玄真人下凡,能与神鬼界相通,道上都称我白先生。”白术的万能开场白讲完之后又看了看这三个人的表情,继续说到:“我看你们也是穷苦之人,为生活所迫,不如和我说说原因,帮你们破解破解?”
这番话糊弄武良和东方亓费劲了些,但是糊弄这仨人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络腮胡和大头低头商量了一番,觉得免费算算又不吃亏,于是络腮胡沉吟了一下,笑着问到:“白真人,我就是个单身汉,从小没爸没妈的,但是也没饿死。镇上供我读了几年书,带着这两个兄弟讨生活。”
白术微微一眯眼睛,右手一伸。
络腮胡虽然傻,但是也是个上道的,立刻就把自己双手拿了上来,摆在白术面前。
络腮胡的手很大很粗,但是掌纹却一点都不混乱。白术记得自己师父说过,有这样掌纹的人内心都比较良善,绝不会做什么过火的伤天害理之事。
“你性情很好,早年艰苦,未必能成什么大事。”白术抬头看了看络腮胡渴望的眼神,笑了笑:“不过,遇到贵人必能安享清福,吃穿不愁。”
听完后半段,络腮胡的眼神都变了,傻乎乎地笑了好几声,脸上挂着很满足的喜悦,追问了两句:“真的啊?你可别骗我,我现在可是连顿饭都吃不饱。”
“自不会说假话。”白真人点点头。
“我呢我呢?”大头一听络腮胡还算不错,立刻把自己的手也递了过去。
“你天生怪病,被家人遗弃......”白术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头的表情,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这才放心讲了下去:“不过后来得到亲友相助,病情已无大碍,未来的路很平稳。”
“咳,我就说大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哈......”络腮胡笑着拍了拍大头的肩膀,似乎也在为自己的兄弟高兴。
白术又看了看瘦子:“你天生活泼好动,遇事左右逢源,以后说不定能做些小生意。”
瘦子一听这话,激动地搓了搓手,转头对着自家两个兄弟抱了抱拳:“以后跟着兄弟混,兄弟绝对不亏待你们。”
不管白术算的是真是假,这些话至少都给这几个流浪汉一些慰藉,几个人听得心花怒放,如同过年一般把一大锅酱油面端了上来,又找了个用过的一次性纸碗递给白术,几个人围在桌子旁边一人挑了一大碗。
白术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混到了一顿饭,也没跟着客气,坐下来就开始吃了起来。
要说自己的境遇其实还不如这三个人呢,连顿饱饭都没吃过,现在好不容易跟着混了顿面条,他“呼噜呼噜”地吃得一滴汤都不剩。
“真人啊,那您这么厉害,怎么现在生活也......”络腮胡笑够了,拿着牙签剔着牙,低头看了看白术的裤子。
白术伸手扯了扯裤腿,很随意地摆摆手:“英雄不在乎这点小难处,你看那些有钱有势的,哪个是真正的大神?反而是咱们这样的更加真实,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对对对,白真人说的对。”瘦子附和着,然后话锋一转:“呃......白真人啊,那咱们这堆东西咋办啊?到底谁去做这个主犯呐?”
几个人都沉默了。
虽然兄弟情义浓厚,但是谁去换钱,被抓的时候谁就是主犯。三个人愁眉苦脸,谁都不敢接下这份危险的差事。
“所以嘛,我说的贵人就要在危难时刻出来帮你们了。”白术喝了一口面汤,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在下可以代劳。”
“你?”络腮胡迟疑地看了看白术:“真人,你要是被抓了,那岂不是一个道理吗?”
“那可不一样。”白术说到:“报案的人肯定会描述你们的特征,至少要说三个粗黑的男人,而我不一样,和他描述的特征不符,完全可以说是我捡到的东西来鉴定,被抓了也可以退一步说物归原主。”
白术的话像是一根无形的撬棍,正在撬动着这几个人的内心。
其实这话有理。风险和利益总是并存的,现在要是想要钱并且不被抓,那只能选择稍微低风险的这条路,那就是让白术拿着金子去城里换钱。
哪怕白术不是那么值得他们信任,大不了也就过回以前的日子罢了,也不至于一分钱花不出去而吃牢饭。
“行吧,既然这样,那就拜托白真人了。”络腮胡到底读过几年书,思考了一下之后就抓住了白术的手:“白真人,我们几个兄弟可是靠运气吃饭的,您可别辜负我们。”
“放心放心,都是同道兄弟,我明天就上城里换金子去。”白术吃饱喝足了,满意地打了个嗝,往床上一歪就睡了过去。

清晨的第一道光照进漆黑的房间,门外的敲门声显得有些急促,几分钟的捶打之后,这个人似乎再也不能等待了,高声喊了几声。
“刘先生您好!您的早餐奶到了!”
喊了很久之后,送奶员的心情明显欠佳,他站在门外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就把烟头砸在了铁门上,小声骂到:“懒鬼,当时省钱不装个奶箱子,现在耽误我送奶。”
骂完之后,送奶员蹲下身子,把手里的两瓶奶放在了地上:“刘先生,给您放门外了!”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就被门缝里的一道红色吸引了过去。
铁门的门缝不小,这房子的防水也不怎么样,此时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淌了出来,速度很慢,只能看到一丝痕迹。
送奶员好奇心作祟,伸手抹了一把门缝。
铁锈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鲜红的痕迹沾在手指头上,在这清晨的昏暗楼道中显得无比诡异。送奶员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声吼叫了起来。
警笛声划破了小区的宁静,也提起了人们那颗紧张的心。
“东方,把门打开。”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矮子看了看铁门,对着身后站着的东方亓一挥手:“这术业有专攻,你肯定行。”
“老式锁,和术业没什么关系。”小胡子身后的年轻人戴上手套,从工具箱中拿出了一根不太长的弯钩,对着锁眼很暴力地勾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折扇铁门就被打开了,发出了很刺耳的“吱嘎吱嘎”声。
“技术见长。”小胡子笑着想拍一拍东方亓的肩膀,可是发现自己身高欠了些优势,于是转手拍了拍东方亓的后背,笨拙地把自己穿着皮鞋的脚塞进了鞋套里。
东方亓把手里的钩子扔在工具箱里,先是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还没等他说什么,身后的小女警受不了了,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内横着一具尸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股尸体的味道扑面而来,在这不通风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鼻。
血水顺着尸体流向了门,形成了一道非常夺目的血水河,蔓延出来足足有一米多远。
“血液没有呈现大面积蔓延状态,而是顺着地板的凹陷流了出来。”小胡子有些胖,他艰难地蹲了下来,翻动了一下尸体的眼皮:“这人长得怎么这样?”
“您老也有以貌取人的时候啊。”东方亓跟随着小胡子走进了屋子,拿起手里的相机对着现场的各个方向都拍了张照片。
“我只是没见过长得这么高的人。”小胡子用手量了量尸体的长度:“这人得有两米了吧?”
“您看谁都像两米,东方刚来的那几天您也说他两米多高。”女警戴好口罩,也蹲在尸体面前,用卷尺量了量:“男,身高一米九四,颈动脉无搏动,身上已经出现溃烂迹象,皮肤表面有水痕。”
“死亡多久了?”
“看不出来,这明显就是被冰冻过了,没有尸斑,具体时间还要回去等我老师推算。”女警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在本夹子上写了几个字:“也没有任何致命伤口,怪了。”
这句怪了,不是在说没有伤口,而是因为这具死尸还有个更恐怖更诡异的特点。
那就是他的眼睛。
这么高大的一个汉子,倒在地上这么笔直也就算了,眼睛居然还是睁着的。更诡异的是,他双目充血,没有瞳孔,活像是一个变了异的丧尸。
“他的眼皮被割掉了,不是死不瞑目。”东方亓忍着恶心翻动了几下死尸的眼皮,然后又轻轻转动了一下死者的眼球:“眼球是......被人挖出来反着填充进去的。”
“啧啧啧,你们说现在的这凶手,杀个人花里胡哨的,还挖人家眼珠子。”小胡子估计是蹲的久了脸充血通红,于是慢慢站了起来喘了两口气:“这有什么深层含义吗?”
“不知道。”东方亓擦了擦手套上的血迹,又在屋子里逛了一圈。
死者的身份很好确认,因为东方亓发现了衣柜中散落着的工作服,上面还沾有很多灰尘和油点子,有新有旧,应该是经常穿又不洗导致的。
而他的工作,应该是城市管理人员。
东方亓看了看桌子上还在充电的手机,把它装进了物证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得了,收工吧,现场保持好,窗户最好也别开,把现场拦上。”小胡子打了个哈欠,打了一半就憋了回去,估计是味道实在不好闻:“走了走了,还没吃早饭呢。”
关上了房门,东方亓没有跟着小胡子一起去吃早饭,而是调查了一下死者的身份和案发前所到的地点。
死者武良,年龄三十岁,社会关系简单,父母双亡,没有交往对象。作为城卫,他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单身汉,所以生活和工作也都比较简单单调。
他所负责的地方不大,只有三百多米的两个街道。
这两条街道虽然不大,但是却坐立着三所学校,所以小商小贩什么的也会很多,尤其是上放学时间会一窝蜂聚集在校园门口。
“小商小贩,现在有证的就不会被管理吧?”东方亓看着行政管理行政执法局的工作划分详细信息问到。
“对,不过这个通行证还是标准很高的,这条街道耍小聪明的很多,我们也是无奈,才让武良去管辖。”负责人还算坦诚,一听说业界的杠把子出事了,把所有的底都交代给了东方亓:“武良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也没有伤害过谁,就是行事嚣张了点。我们也都劝过,可是那片地方治理实在是......”
“理解。”东方亓不想听他的开脱之词,他只关心武良到底是怎么死的:“昨天他工作的时候正常吗?”
“他带的那几个人都说了,一切正常啊!”
“工作时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就是正常工作驱赶小商小贩嘛,三无食品居多。”
东方亓又看了看武良的体检表,上面也显示没有重大以及慢性疾病。
“他在工作里有没有什么仇人?”
“咳,这我还真不怎么清楚。”负责人眼珠一转,沉吟了一下,然后坐在电脑前调出了一段视频:“不过,昨天确实有个冲突。他把一个算命的摊子咋了,您看这个监控......”
东方亓把目光挪到了电脑屏幕上,看到了武良昨日“暴力执法”的一幕。
木头摊子被砸了个稀巴烂,算命的先生蹦跳着发了半天的怒,然后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扛着小包裹一路小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尤其是那条裤子,别提多别致了,从大腿根开叉,一条白花花的大腿毫不掩饰地漏在外面。
“这......您说,这家伙算不算是个骗子?这一看就是江湖骗子啊!”
东方亓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饶有兴趣地看着在监视器里活蹦乱跳的白术。
还听到了白术留下的那句狠话:“你你你,三日之内必遭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这四个字,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