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说话。
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是对将死之人才有的怜悯。
戌时，我们来到码头。
乔念念半靠在沈宇之怀里，看着远处的货船。
“苏菀姐姐，你想好一会要怎么跟沈哥哥下跪道歉了吗？”
“沈哥哥要是心情好，说不定还能大发慈悲允许你一起上船！”
这装腔作势的信念感，太滑稽了。
我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乔念念瞬间涨红了脸。
“你笑什么笑！待会上不了船，有你哭的！”
沈宇之一个眼刀射来。
“对念念放尊重点！我看你是真不想回京了！”
我笑得声音更大了。
入戏颇深啊！
实在太期待他们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没有资格上船的人时，得是什么表情。
他额角青筋暴起，还未发作，船已靠岸。
大家一拥而上。
沈宇之白了我一眼，也大步向前。
他挤在最前面，双臂环胸，仰着头一副官腔。
“都说了是戌时，你们怎么办事的？”
“要是耽误了皇上的贡品，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见几个船工眉头微皱，乔念念连忙帮沈宇之把腰间的金牌摆到显眼的位置。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位可是掌管六路漕运的发运使大人！”
周围船工瞬间正了脸色。
资历小的脚夫更是吓得直接叩拜。
沈家叔伯们也骄傲地抬起头。
船工们自然不敢得罪，连核查文批都免了，直接让脚夫搬货。
乔念念眼看着我的货箱要被运上船，不甘心地惊呼道：
“什么？！”
“苏菀姐姐，你说你的批文不见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没有批文上不了船的！”
船工们一愣，纷纷看向沈宇之，试探道：
“既是发运使亲自押运的货物，定不会出错，文批丢了也无妨……”
沈宇之瞥着眼看我，特意放慢语速。
“即便本官在，也不可徇私舞弊，一切按规矩来。”
“本官绝不会假公谋私，为自己的亲眷开脱！”
荔枝是重中之重的贡品。
船工只好上船禀报。
乔念念咧开嘴角，无声冲我比划嘴型：
“你——完——了——”
沈宇之也恶狠狠道：
“苏菀，笑啊，你怎么不